羈留山舊事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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羈留山舊事③
謝離的手修長有力，指甲修剪得圓潤幹凈，輕輕觸碰到她的手背時，泛著淺淡的寒意。
她掙脫不開謝離。
這個看似事事聽從謝明燭的乖徒弟，實際上骨子裏還是那個強勢且不容置喙的大魔頭。
他擦得很慢，處處細致，描摹過她整只手的輪廓，帶著薄繭的指腹在肌膚上如羽毛般漫不經心地掃過。謝青嵐顫了顫長睫，心裏有些癢。
見她縮了下手指，謝離掀眸望向她。
“師尊，別躲我。”
謝青嵐不知所措，“你……也該擦幹凈了。”
“還沒有。”謝離聲音低低的，似呢喃，“還要擦得再幹凈些。”
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未免也太過煎熬了，謝青嵐抿緊唇，那片刻間腦袋空白連逃跑也忘了，一直到謝離主動松開手，她方才恢覆清醒，如遭大赦般呼出一口氣。
“你趕緊回自己屋子去。”她迫不及待趕人。
謝離朝她躬身，“那徒弟這就回去了。”
他直起身，手不經意摁了下包紮處的傷口，那張精致的面孔隨即透出幾分易碎之感。
以謝離這冷沈倨傲的性格，別說向別人顯露自己的弱點了，就是痛哼一聲也是完全不可能給別人聽見的。可今天謝青嵐不僅聽見，還聽見了好幾回，難免生出心軟。
畢竟此時的謝離也還只是少年，除了脾氣臭之外沒什麽缺點。
她也沒必要跟他置氣。
“那什麽……”謝青嵐叫住快要出門的他，尷尬道，“你…回去好好養傷，別又暈倒了。”
謝離背對她，嘴角彎起藏不住得意，聲音卻依舊保持平靜，“徒弟知道了。”
謝離走後，謝青嵐徹底放松下去，軟趴趴地倒在床上。
作為一個只想躲在男主身後，看著男主拯救世界的炮灰，她不想自己一個人走劇情啊。可偏偏這一路上各種莫名其妙的任務落在她頭上，她都沒機會去收屍攢積分回家了。
難道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逆襲之路？
她也會成為那種從炮灰逆襲成救世主的金手指大王嗎？！
謝青嵐振奮了兩瞬，又軟回去。
算了。
救世好累，鹹魚不配。
謝青嵐在床上躺了小半日，到了傍晚日落時，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時，有什麽東西在耳邊“嘎嘎嘎”的叫喚。
她不悅地睜開眼，一只千紙鶴努力煽動翅膀，嘴裏發出嘎嘎嘎的難聽聲音。
謝青嵐呆滯：“……”
為什麽紙鶴會發出鴨子的叫聲？
“謝掌門！遲到！扣錢！嘎嘎——”
聽到“錢”一字，謝青嵐蹭得坐起來，擡手抓住紙鶴，“你說什麽？扣什麽錢？”
“嘎嘎嘎嘎！”紙鶴奮力掙紮，翅膀狂撲騰，“謝掌門！殺紙鶴！大惡人！”
“大惡人！大惡人！”
它跟覆讀機似的重覆著大惡人三字，謝青嵐攏著眉頭懶得搭理，將紙鶴翻轉，在翅膀出見到一個“π”的標記。
無窮盡的標志？
看來這是謝明燭做的東西。
那紙鶴在她手中被捏得發不出聲，隔了一會兒，忽然安靜下去。她松開手，紙鶴落到床上，旋即眼珠以墨水點睛兩處一閃，艱難地撲騰皺巴巴的翅膀又飛起來。
拿腔拿調地道：“東伯長老傳來簡訊一封，謝掌門是否查收。”
“……查收。”
話音剛落，一道暴怒聲驚雷震地：“謝明燭！！！”
那聲音石破驚天令整個屋子地動山搖，謝青嵐直接嚇得掉下床去，耳朵當場嗡鳴。
什麽東西啊！
謝青嵐氣勢洶洶地從地上爬起來，倒要看看是誰敢這麽大聲對謝師祖說話。
“你是何人，膽敢如此——”
“東伯長老東伯長老，你別生氣。”紙鶴中傳來另一人的聲音。
謝青嵐剩下的話憋回口中。
東伯長老……就是把謝離和她打得半死的那個？
謝青嵐瞬間慫了。
“別生氣？你還叫我別生氣！這丫頭今早信誓旦旦傳了紙鶴過來說未時議會，可現在都申時都到了！兩個時辰！我們等了她整整兩個時辰！”
“我東伯殿數十弟子等著我言傳身教，可她呢！好吃懶做不務正業！昨天傷口就已經痊愈，可還要躲在屋內裝暈！”
“若不是我昨夜親自去明燭府找她，她還要拖下去！”
“這……”那人訕訕，不好意思再開口。
而謝青嵐早已收拾著東西準備跑路，單憑那聲音都她能想象出東伯橫眉冷對，眼睛瞪突的兇悍模樣，若是正面對上，她豈不是要被狠狠收拾一頓。
東伯聽不見謝青嵐的聲音，見她遲遲不出聲，又一怒吼，“你不會又想逃吧！”
剛背上包袱的謝青嵐：“……”
“你要是敢逃我就把謝離關進水牢內，用宗門酷刑折磨他！”東伯暴跳如雷，“趕緊給我滾到正殿議事堂來！”
聲音消失，紙鶴掉落在地，翅膀上的無窮盡標記變為灰暗。
謝青嵐悲傷地望著紙鶴，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後，將包袱丟回地上。
謝離，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啊。
謝青嵐磨磨蹭蹭趕到正殿的議事堂，外頭已是夜深，正殿外的扶桑樹隨風搖晃。
她扒在門上，瞇著眼睛左右不敢踏進去，雖然有了掌門這個身份，但從那東伯的語氣裏也多少能聽出，她這掌門當得很是沒有威嚴。
進還是不進，死還是活，這是個大問題。
但還沒等她想出答案，門倏然自己打開。謝青嵐重心一歪，往前踉蹌了下，被人擡手扶住。
“謝謝……”她窘迫擡頭，看到那人的面容時，稍有一怔。
扶住她的男子相貌清秀，右半張臉處戴著一副白色面具。但謝青嵐沒怎麽註意面具，反而看著他的眼瞳，是很淺的紅棕色，像琥珀般十分漂亮。
整個人白白凈凈的，就連聲音都很輕柔。
“師尊？”
他疑惑道。
謝青嵐回過神，收起手，接著反應過來，“你叫我師尊？”
“自是叫你師尊。”男子不解，“聽聞師尊這幾日身體不好，莫是還沒有恢覆，認不出饌玉了嗎？”
饌玉…
謝青嵐恍然大悟。
原來眼前這人就是謝離和封吾提及的謝饌玉，也是謝明燭之後的下一任羈留山掌門。
“我自是認得出來，你是謝饌玉。”
謝青嵐挺直腰背，做出一副師尊的清冷模樣，“剛剛舊傷覆發，所以有些糊塗了。”
“這裏是議事堂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謝饌玉恭敬回答：“眾長老看師尊遲遲不來，所以命徒兒前去明燭府請師尊。不過師尊現在已經到了，徒兒就不用去了。”
他繞開，為謝青嵐指出一條路。
“長老正在殿內等著，師尊過去吧。”
謝青嵐點點頭，從他身前經過，進了議事堂。
打從一進門，她就感覺壓力山大。
由於長老已經在殿內等候多時，等待積累的暴躁感導致他們一個賽一個臉臭，要是脾氣能化作味道，這些人臉上的臭味都能跟榴蓮有的一拼。
謝青嵐頂著眾人灼熱的視線走向主位坐下，不好意思地朝幾人紛紛投去笑臉。
伸手不打笑臉人，如此清冷絕世的謝明燭向他們露出笑容，這些長老肯定會原諒她吧？
“笑什麽笑！”
坐在右手第一位的長老猛地一拍桌，指著她的鼻子罵：“你這招已經不管用了！”
……啥？
“是啊，”坐在他對面的年輕男長老嬌柔道，“雖然謝掌門你長得頗有些和我心意，但是每次一惹禍就想用笑敷衍過去，這可不好。”
“我這小心肝啊，都快對您的臉免疫了。”
等等等等！
謝明燭不是高嶺之花嗎！
“柳雲你少惡心人了。”
末座的女長老作出欲嘔的表情，“謝掌門眼瞎了才能瞧上你。”
“她平日不過就是游手好閑喜歡到處惹事，不至於淪落到得跟你捆在一條繩上。”
“你——”柳雲掐著腰瞪眼，“海桑你插什麽嘴，掌門還沒說話呢。”
海桑道：“掌門不開口也是我這個意思，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吧。”
“都給我閉嘴！”
那右手邊首座長老一聲令下，幾人瞬間安靜下去。
謝青嵐還處於不敢置信的地步。
游手好閑？到處惹事？
這確定說的不是她，是謝明燭嗎？
“哎呦……”
謝青嵐捂著自己的腦袋，有點疼。
她的濾鏡破滅了，原來清冷仙子不是高嶺之花，而是修仙界的第一鹹魚。
“莫要再給我裝，這次叫你來了，必須把事情商量出個結果才行。”
那右邊首座之人顯然就是東伯，他也不管謝青嵐這頭暈是真是假，起身徑直走到正中央，將袖中取出一張地圖。
他雙手捏訣，口中低沈念出咒法，在咒法之下地圖懸於空中瞬間放大數倍。那是一副極其漂亮的景象，不僅僅是平乏無味的山水，裏面的所有東西都跟活了似的，在地圖上形成具象的景物，花鳥魚蟲自由浮動，時不時還有微風山間樹林拂過，發出簌簌的聲響。
謝青嵐被那地圖吸引了目光，放下手，走到跟前。
但很快，她的目光聚集在一處被紅霧籠罩的角落。
那裏沒有花草樹木，也沒有姹紫嫣紅，只有純粹的寂靜和暗無天日。
“這裏……”
東伯神色沈重道：“此地的汙濁之氣已經越來越重，若再不將其除去，唯恐日後會化作瘟疫散布人間。我欲召集五大宗門一同前往剿滅此地汙濁，但謝明燭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反駁我。”
“你難道不知此地的那條鏡河，對我們宗門會造成多大威脅嗎？”
謝青嵐瞳孔一顫。她扭頭望向那處汙濁之地。
昏暗中似乎孕育著邪祟與不詳，靠近它的周邊所有地區皆是萬物雕零，死氣沈沈。
原來……這就是謝離還沒有到之前的厲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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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擦得很慢，處處細致，描摹過她整只手的輪廓，帶著薄繭的指腹在肌膚上如羽毛般漫不經心地掃過。謝青嵐顫了顫長睫，心裏有些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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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未免也太過煎熬了，謝青嵐抿緊唇，那片刻間腦袋空白連逃跑也忘了，一直到謝離主動松開手，她方才恢覆清醒，如遭大赦般呼出一口氣。
“你趕緊回自己屋子去。”她迫不及待趕人。
謝離朝她躬身，“那徒弟這就回去了。”
他直起身，手不經意摁了下包紮處的傷口，那張精致的面孔隨即透出幾分易碎之感。
以謝離這冷沈倨傲的性格，別說向別人顯露自己的弱點了，就是痛哼一聲也是完全不可能給別人聽見的。可今天謝青嵐不僅聽見，還聽見了好幾回，難免生出心軟。
畢竟此時的謝離也還只是少年，除了脾氣臭之外沒什麽缺點。
她也沒必要跟他置氣。
“那什麽……”謝青嵐叫住快要出門的他，尷尬道，“你…回去好好養傷，別又暈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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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道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逆襲之路？
她也會成為那種從炮灰逆襲成救世主的金手指大王嗎？！
謝青嵐振奮了兩瞬，又軟回去。
算了。
救世好累，鹹魚不配。
謝青嵐在床上躺了小半日，到了傍晚日落時，她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時，有什麽東西在耳邊“嘎嘎嘎”的叫喚。
她不悅地睜開眼，一只千紙鶴努力煽動翅膀，嘴裏發出嘎嘎嘎的難聽聲音。
謝青嵐呆滯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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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掌門！遲到！扣錢！嘎嘎——”
聽到“錢”一字，謝青嵐蹭得坐起來，擡手抓住紙鶴，“你說什麽？扣什麽錢？”
“嘎嘎嘎嘎！”紙鶴奮力掙紮，翅膀狂撲騰，“謝掌門！殺紙鶴！大惡人！”
“大惡人！大惡人！”
它跟覆讀機似的重覆著大惡人三字，謝青嵐攏著眉頭懶得搭理，將紙鶴翻轉，在翅膀出見到一個“π”的標記。
無窮盡的標志？
看來這是謝明燭做的東西。
那紙鶴在她手中被捏得發不出聲，隔了一會兒，忽然安靜下去。她松開手，紙鶴落到床上，旋即眼珠以墨水點睛兩處一閃，艱難地撲騰皺巴巴的翅膀又飛起來。
拿腔拿調地道：“東伯長老傳來簡訊一封，謝掌門是否查收。”
“……查收。”
話音剛落，一道暴怒聲驚雷震地：“謝明燭！！！”
那聲音石破驚天令整個屋子地動山搖，謝青嵐直接嚇得掉下床去，耳朵當場嗡鳴。
什麽東西啊！
謝青嵐氣勢洶洶地從地上爬起來，倒要看看是誰敢這麽大聲對謝師祖說話。
“你是何人，膽敢如此——”
“東伯長老東伯長老，你別生氣。”紙鶴中傳來另一人的聲音。
謝青嵐剩下的話憋回口中。
東伯長老……就是把謝離和她打得半死的那個？
謝青嵐瞬間慫了。
“別生氣？你還叫我別生氣！這丫頭今早信誓旦旦傳了紙鶴過來說未時議會，可現在都申時都到了！兩個時辰！我們等了她整整兩個時辰！”
“我東伯殿數十弟子等著我言傳身教，可她呢！好吃懶做不務正業！昨天傷口就已經痊愈，可還要躲在屋內裝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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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……”那人訕訕，不好意思再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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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伯聽不見謝青嵐的聲音，見她遲遲不出聲，又一怒吼，“你不會又想逃吧！”
剛背上包袱的謝青嵐：“……”
“你要是敢逃我就把謝離關進水牢內，用宗門酷刑折磨他！”東伯暴跳如雷，“趕緊給我滾到正殿議事堂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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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離，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啊。
謝青嵐磨磨蹭蹭趕到正殿的議事堂，外頭已是夜深，正殿外的扶桑樹隨風搖晃。
她扒在門上，瞇著眼睛左右不敢踏進去，雖然有了掌門這個身份，但從那東伯的語氣裏也多少能聽出，她這掌門當得很是沒有威嚴。
進還是不進，死還是活，這是個大問題。
但還沒等她想出答案，門倏然自己打開。謝青嵐重心一歪，往前踉蹌了下，被人擡手扶住。
“謝謝……”她窘迫擡頭，看到那人的面容時，稍有一怔。
扶住她的男子相貌清秀，右半張臉處戴著一副白色面具。但謝青嵐沒怎麽註意面具，反而看著他的眼瞳，是很淺的紅棕色，像琥珀般十分漂亮。
整個人白白凈凈的，就連聲音都很輕柔。
“師尊？”
他疑惑道。
謝青嵐回過神，收起手，接著反應過來，“你叫我師尊？”
“自是叫你師尊。”男子不解，“聽聞師尊這幾日身體不好，莫是還沒有恢覆，認不出饌玉了嗎？”
饌玉…
謝青嵐恍然大悟。
原來眼前這人就是謝離和封吾提及的謝饌玉，也是謝明燭之後的下一任羈留山掌門。
“我自是認得出來，你是謝饌玉。”
謝青嵐挺直腰背，做出一副師尊的清冷模樣，“剛剛舊傷覆發，所以有些糊塗了。”
“這裏是議事堂，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謝饌玉恭敬回答：“眾長老看師尊遲遲不來，所以命徒兒前去明燭府請師尊。不過師尊現在已經到了，徒兒就不用去了。”
他繞開，為謝青嵐指出一條路。
“長老正在殿內等著，師尊過去吧。”
謝青嵐點點頭，從他身前經過，進了議事堂。
打從一進門，她就感覺壓力山大。
由於長老已經在殿內等候多時，等待積累的暴躁感導致他們一個賽一個臉臭，要是脾氣能化作味道，這些人臉上的臭味都能跟榴蓮有的一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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伸手不打笑臉人，如此清冷絕世的謝明燭向他們露出笑容，這些長老肯定會原諒她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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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右手第一位的長老猛地一拍桌，指著她的鼻子罵：“你這招已經不管用了！”
……啥？
“是啊，”坐在他對面的年輕男長老嬌柔道，“雖然謝掌門你長得頗有些和我心意，但是每次一惹禍就想用笑敷衍過去，這可不好。”
“我這小心肝啊，都快對您的臉免疫了。”
等等等等！
謝明燭不是高嶺之花嗎！
“柳雲你少惡心人了。”
末座的女長老作出欲嘔的表情，“謝掌門眼瞎了才能瞧上你。”
“她平日不過就是游手好閑喜歡到處惹事，不至於淪落到得跟你捆在一條繩上。”
“你——”柳雲掐著腰瞪眼，“海桑你插什麽嘴，掌門還沒說話呢。”
海桑道：“掌門不開口也是我這個意思，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吧。”
“都給我閉嘴！”
那右手邊首座長老一聲令下，幾人瞬間安靜下去。
謝青嵐還處於不敢置信的地步。
游手好閑？到處惹事？
這確定說的不是她，是謝明燭嗎？
“哎呦……”
謝青嵐捂著自己的腦袋，有點疼。
她的濾鏡破滅了，原來清冷仙子不是高嶺之花，而是修仙界的第一鹹魚。
“莫要再給我裝，這次叫你來了，必須把事情商量出個結果才行。”
那右邊首座之人顯然就是東伯，他也不管謝青嵐這頭暈是真是假，起身徑直走到正中央，將袖中取出一張地圖。
他雙手捏訣，口中低沈念出咒法，在咒法之下地圖懸於空中瞬間放大數倍。那是一副極其漂亮的景象，不僅僅是平乏無味的山水，裏面的所有東西都跟活了似的，在地圖上形成具象的景物，花鳥魚蟲自由浮動，時不時還有微風山間樹林拂過，發出簌簌的聲響。
謝青嵐被那地圖吸引了目光，放下手，走到跟前。
但很快，她的目光聚集在一處被紅霧籠罩的角落。
那裏沒有花草樹木，也沒有姹紫嫣紅，只有純粹的寂靜和暗無天日。
“這裏……”
東伯神色沈重道：“此地的汙濁之氣已經越來越重，若再不將其除去，唯恐日後會化作瘟疫散布人間。我欲召集五大宗門一同前往剿滅此地汙濁，但謝明燭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反駁我。”
“你難道不知此地的那條鏡河，對我們宗門會造成多大威脅嗎？”
謝青嵐瞳孔一顫。她扭頭望向那處汙濁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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